置身回忆尽头

1
只因公司保密合同被傅砚资助的女大泄露，我训斥了她半个小时。
隔天，我的床照以暗网直播形式传得满天飞。
傅砚把和我恩爱的视频挂在链接上，低价抛售，
“谁想看角度最过瘾的大雷，刷两块钱礼物统统送了。”
有人评论，
这身材完全不输女明星啊！这种尤物女友你搞腻了送我们玩玩呗！
傅砚于是变本加厉，又挂上了另一个视频。
“好啊，兄弟们想看什么刺激的姿势，随便刷点今晚我就回去拍。”
你就不怕你女朋友知道了，她来找你闹？
“谁让她仗势欺人，训斥了我心心念念护着的人？”
“她床上的样子都被看完了，还有哪个男的要她？求着我娶她都来不及。”
1.
录播中的男人没有露脸，但光听声音我便知道是傅砚无疑。
我的心如同被刀搅碎。
早上我出门时，就发现有人不怀好意的打量我。
要不是景蕊给我发来这条视频，我还不知道一切都是傅砚做的，只为了能讨她的欢心。
刚放完，手机消息提示又响了起来。
画面里正是半个小时前和我说正在开会的傅砚。
他满身红痕伏在景蕊身上，那些暧昧的喘息声席卷了我的耳朵，刺得我心被针扎一般。
“傅总，现在涟姐可是最需要人陪的时候，你不回去陪着她，要在这儿和我温存呀？”
景蕊的语气透露着炫耀。
傅砚捧起她的小腿，细细密密吻了上去，毫不在意地说，
“谁让她教训了你半个小时的？以为我不知道她是仗着我未婚妻的身份故意拿你开刀。”
“这次之后，我看她还敢用什么名头来教训你。”
每一句话都在我的心头来回撞击，让心脏鲜血淋漓。
所谓的教训，不过是因为景蕊泄露了公司保密合同，导致公司损失了两百万的单子。
我看在她是实习生的份上没有发难，只是告诉了她以后要怎么做好合同的保管。
这就叫教训，这需要让我被人谩骂嫌恶来作为惩罚。
我眼睛酸涩，想哭时却发现泪早就流干了。
景蕊喘息声异常的大，故意娇滴滴地说，
“傅总对我可真好，以后我再也不用受任何人欺负了。”
他牵起唇角，柔声说，
“让你无名无分的跟着我，是我委屈了你。”
“别说为你报仇了，未来连傅氏集团的股份都是你的。”
听着视频里景蕊传出娇媚的嘤咛，我颤抖着连手机都快要拿不稳。
随后，景蕊又发来了几条挑衅的信息。
[看到了吗？下次还敢教训我吗？]
[傅总早就厌倦你了，只不过是因为没理由抛弃你而已，劝你趁早识相离开他身边！]
我不死心，哽咽着给傅砚拨了电话。
那头反常的很久才接听，傅砚焦急的声音传来，
“宝贝，网上的事情我已经看到了，你别着急，我马上回来处理！”
带着喘息的回答，景蕊微弱的嘤咛声已经告诉了我一切。
那些都是真的。
2.
傅砚并没有像往常一样，挂断电话就回来。
手机被陌生短信轰炸，甚至有人发消息问多少钱能卖我一晚。
我蜷在被子里无助地流泪。
夜深，傅砚才回来。
他放下所有东西，立刻过来拥住了我，
“抱歉，涟涟，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。”
“那些信息不要看，我是相信你的。”
面对和过去一致的温柔，我却只觉得他虚伪。
我红着眼注视着傅砚，我一字一字地问，
“你到底知不知道那些照片为什么会传到网上？”
他目光躲闪了一下，
“别想那些了，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身边。”
话语搪塞敷衍，根本没有正面回答我问题的打算。
我推开了他，一句话都不想再说了。
傅砚有些狐疑地盯着我，安抚道，
“去睡会吧，网上的照片我会找人删除的。”
我无力地闭上眼，脑中满是景蕊发来，他伏在景蕊身上的视频。
还有他在直播中，将我私密找挂上链接的无所谓态度。
躺在床上，我却听见他和他秘书的通话。
“对，明天准备股份材料，我要让寥涟把股份全部给蕊儿。”
“今天这些新闻都快把她压死了，她哪里会注意掉合同被换了，就算发现了我哄她两句就行了。”
他大约沉浸在我受到惩罚的欢喜中，竟然连半点隐藏都没有。
就这样堂而皇之在家里计划明天该怎么将股份转给景蕊。
我扯了扯唇角，自嘲的笑了笑。
想必，他今天能回来也是和景蕊有关系的。
果然，没多久他端了杯水进来，关切地说，
“还在想那些事情吗？喝点水吧，我已经打电话让特助将那些新闻尽力给压下去了。”
我没接那杯水，讥讽地说，
“是么。”
他摸摸我的头，温柔似水说，
“这样吧，我要求景蕊明天给你开一个道歉发布会。”
“我要让公司内所有人都必须尊重你！明天咱们一起去参加好吗？”
他那假意的笑容我已经看穿了。
一切的示好，只是想让我将手下股份转给景蕊而已。
但是，我已经不想拆穿他了，淡笑说回答，
“好。”
这段感情，我要亲手了结。
3.
傅砚一早带着我去了公司，火急火燎和大家宣布开会。
景蕊带着资料从他办公室出来，脖子上那抹显眼的吻痕就像是故意展示出来炫耀的一般。
有同事发现了，调笑她，
“蕊蕊，你找男朋友了？你的眼光那么高，男朋友一定特别优秀吧。”
她挑挑眉，傲然地睨向我。
“那是当然，我男朋友不仅有钱长得还特别帅，不过唯一一个缺点就是，眼神不太好。”
她是在讽刺傅砚看上了我，挑衅的意味简直太明显不过了。
可是我的心早已麻木，无法被她激起任何情绪了。
我淡淡说，
“的确，不然怎么能看上你呢？”
她瞪着我，气急败坏的指着我骂了好几声。
在傅砚出来之后，又换上那副无辜纯良的样子，声声抽噎地道歉，
“涟姐，合同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不对，待会我会在会上公开和您道歉，希望您别在生气了。”
傅砚挽住了我的手，语气冷冽地替我回答。
“我希望你的道歉是真心实意！涟涟是我未婚妻，你只是一个实习生而已，不管她说什么你都该受着。”
可是，他粗鲁地拽住我离开，就像是泄愤一般的动作却在告诉我。
他对刚才景蕊和我道歉，我置身事外的态度非常生气。
而对我的维护不过是做戏而已。
记者发布会开始，景蕊站在台上当着所有记者的面，含着泪说，
“寥总，抱歉，那天的确是我着急去见傅总，所以将合同搁置在了桌上没有收起来。”
“下次我一定会好好收起来的，求您不要开除我！”
说着说着，她竟然砰的一声跪了下去。
我静静坐着，什么都没说。
她就是在逼着我，让我承认是我教训了她。
不是我的错，我为什么要认？
傅砚再也按耐不住对她的关切，忧心忡忡地了推了推我，迫切地说，
“你就原谅她吧涟涟，不然明天公司肯定会被这些记者大写文章的。”
到底是在意公司安危，还是心疼景蕊毫无尊严地向我跪下。
我不想拆穿。
迎着所有股东的哀求眼神下，我走上了台。
也是同时，我从景蕊眼中看到一抹得逞的目光。
突然，大屏幕上投放着景蕊道歉的PPT变成了我被挂在网上售卖出去的照片。
播放的视频将脸给糊掉，暴露了身体，可里面传出的声音一听便知道是我。
所有记者骚动了起来，举着话筒提问，
“请问您就是这些天被全网传疯了的那个艳星吗？！作为傅总的未婚妻，你做出这种事情难道不觉得羞耻吗？”
“你这样德行有失的人，你认为配坐在傅氏集团副总的位置吗？！”
一轮接着一轮的逼问随即而来，那些耻辱的话再一次将我牢牢钉死。
那些聚光灯打来，而我就好像一个被关在审讯室即将处于死刑的罪人。
我紧张地攥着手，解释了一遍又一遍。
可是没一个人信。
就在绝望时，傅砚挡在我身前，将我护在身后。
“我相信我的未婚妻，她绝对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情来，视频里的人不是她，她可以脱掉衣服自证清白。”
我错愕地看向傅砚。
这些视频明明是他自己拍下上传的，毁掉我声誉的人也是他，他要我如何自证？
“听话，涟涟，这可是证明你清白的好机会。”
傅砚走到我的身边，不由分说地扯下我的衣服，露出我的身体。
闪光灯和无数目光犹如毒蛇缠绕着我，与之同时，景蕊指着我背后的伤疤惊呼，
“那是......涟涟姐，真没想到你就是十三年前主动勾引亲舅舅的那个人。”
记者的注意力很快被这句话转移。
“十三年前的性侵案？！”
“原来是她啊，那我现在相信视频里的人就是她了，小小年纪就能干出这种事来，长大了肯定也是本性难改。”
我无助地看向傅砚。
而他，眼中只有得逞的快感，再没帮我说过一句话。
我瞬间明白过来，这出戏也是他安排好的。
恋爱时，我全身心相信他，只对他吐露过十三年前被侵犯的事。
眼泪控制不住的流淌，我浑身颤抖着穿好衣服，佝偻着身体像个罪人从那些审视的目光下离开。
公司楼外，迎接我的还有大批记者，他们对我围攻与谩骂、每一句都让我抬不起头来。
我像个丧家犬，失魂落魄地躲到公厕。
夜深时，傅砚找到了我，开口却并非安抚。
而是递来一份合同，急切地说，
“今天的事情影响到公司了，你手下那些股份必须全部转走，签字吧。”
我红着眼看向他，他的眼中只剩下不耐。
见我乖巧的签下字，他露出笑容摸了摸我的头，满意地说，
“这些天到处有记者蹲守，我不能和你走太近，自己先找个地方藏着，等我处理完一切就来接你回家。”
说完，带着合同喜笑颜开的走了。
我逼不得已拨通了那个人的电话，
“你能不能收留我几天？”